王丽梅：内外发力 解放发展道路运输新质生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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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近平总书记在今年“两会”期间参加江苏代表团审议时强调“要牢牢把握高质量发展这个首要任务，因地制宜发展新质生产力。”政府工作报告也将“大力推进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加快发展新质生产力”列为2024年政府工作十项任务之首。这是对我国当前经济高质量发展内在需求的深刻认识，是对生产力发展客观规律的准确把握。 生产力概念溯源 所谓生产力，是指具有劳动能力的人和生产资料相结合，从而形成改造自然的能力。按照马克思的观点，生产力包括了三个基本要素，即劳动者、劳动资料、劳动对象。同时，生产力还有三个影响要素，即科学技术、科学管理、劳动者积极性。前三者是生产力的硬件构成，后三者是软件构成。就硬件而言，劳动者是生产力中的主导要素，是物质要素的创造者和使用者，物质要素只有被人掌握并与劳动者结合起来，才能形成现实的生产力。就软件而言，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马克思指出，“大工业把巨大的自然力和自然科学并入生产过程，必然大大提高劳动生产率。”三次工业革命和当前的AI迅猛发展都证明了科技对提高生产力发展水平的巨大作用。 从政治经济学角度看，发展生产力离不开生产关系。它指的是人在生产过程中形成的社会关系，是生产方式的社会形式，包括了生产资料的所有制形式、人在生产中的地位和关系、产品的分配形式等。生产力是生产关系形成的前提和基础，生产关系需要适应生产力发展的要求。前者决定后者，同时后者又反作用于前者，二者构成的生产方式推动着社会发展变化。从历史看，生产关系从低级向高级发展，必然要与特定历史阶段的生产力状况相适应。从目前看，社会需求的变化对生产力发展提出了新的要求，科学技术的进步推动生产力水平的不断提高，都需要与之相适应的生产关系支撑。 道路运输生产力的作用和特点 道路运输作为现代综合交通运输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具有基础性、主体性、兜底性作用，既是其他运输方式的有效衔接，也可以自成体系服务经济发展和民生福祉，以其覆盖广泛、便捷直达、组织灵活、供给充分，成为支持产业发展、畅通经济循环、服务民生改善、促进城乡融合和区域协调发展、服务市民农民和上下游产业的重要支撑力量。三年疫情期间，道路运输对统筹做好疫情防控和经济社会发展，确保产业链、供应链稳定发挥了重要作用。疫情之前和之后，道路运输在综合运输体系中的分担量始终维持在70%-80%，不仅承担着主体运输任务，而且通过参与多式联运和联程联运衔接其他运输方式。由于自身的超大规模性和劳动密集型的行业特点，道路运输吸纳着4000万人直接从业，直接关系着1亿多人的生计。 就道路运输而言，“新质”意味着科技赋能行业转型升级、政策推动行业生产关系改善、服务适应社会需求变化，只有从自身要素水平的提升、外部政策环境的优化、社会运输文化的培育三方面入手，新质生产力才会得以发展，行业才能为市民农民和经济社会提供高质量服务。 道路运输新质生产力及发展的堵点 虽然道路运输对国民经济和公众社会而言非常重要，但行业过去十年由于各种各样的客观原因在走下坡路，行业内卷越来越严重。在生产力要素的“人”“车”“经营主体”均出现了亟待解决的堵点，在生产关系方面，通过全面深化改革维护并发展道路运输行业基本盘势在必行： 生产力要素方面：从“人”的角度看，一线从业人员特别是货车司机的生存状况堪忧。多年来，政府高度重视并积极出台各种措施，关心关爱货车司机，保护其权益、推动其职业发展，但由于劳动强度、收入水平、从业环境、社会保障、职业荣誉等原因，一线司机仍不断流失，造成比较严重的驾驶员短缺问题。从“车”的角度看，运输装备的标准化、轻量化、清洁化、专业化仍任重道远，装载超限、排放超标、非法改装的车辆现象仍然存在，新能源车辆开展干线道路运输业务尚需时日。从“经营主体”的角度看，道路运输各领域竞争过度、市场化程度高、行业准入门槛低，提供同质化服务的主体庞大，个别新业态企业在资本的推动下以超低价格竞争，以及其他运输方式市场化步伐的加快，都造成道路运输服务市场一片红海。 生产关系方面：道路运输的“生产关系”出现解放发展道路运输生产力的障碍，一是从“制度设计”角度看，制度性交易成本仍然偏高，政府的深化改革、减税降费、助企纾困的各项措施对支持道路运输企业生存发展发挥了重要作用，但仍然存在优惠扶持政策效力衰减走样、道路运输企业闲置资产盘活和综合开发存在政策障碍等问题。二是从“市场环境”角度看，道路运输企业与纵向的产业链上及横向的其他运输方式经营主体相比，如同“其貌不扬”遇到了“浓眉大眼”，在开展竞合中处于弱势一方，毫无话语权，存在相关行业对道路运输剥削性非国民待遇、不良资本利用自身优势形成相对垄断等问题。 内外发力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关键 在外部需求发生重大变化、技术变革风起云涌之时，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发展新质生产力恰逢其时，是破解行业长期堵点的机遇，更是道路运输为国民经济和市民农民提供优质服务的指引，需要从内外共同发力，从创新生产力要素、迎合需求变化及改进生产关系三方面共同推动。 （一）以科技创新和管理创新为引领，推动道路运输行业数字化改造和经营模式转变，为道路运输转型升级提供新动能、形成新发展模式和新服务业态，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内在要求。 一是车辆的新能源化和智能网联化发展，是今后道路运输载运工具的重要发展方向，动力电池、车用芯片、操作系统、自动驾驶技术等将成为未来道路运输新质生产力发展的技术制高点。二是高素质从业者是生产力第一资源，道路运输既肩负吸纳就业的重任，但更需要高素质、专业化的人才队伍以适应未来行业科技创新和现代化发展的需要。三是将道路运输生产与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技术有机融合，将科技创新融入到整个生产经营之中形成直接的先进生产力，才能形成新服务模式、新发展动力。四是经营模式的创新势不可挡，定制客运、网约出租、定制公交、网络货运、驾驶教练机器人、互联网租赁自行车，将使道路运输服务更安全、更便捷、更舒适、更绿色、更温情。五是经营主体生态影响生产力水平，一盘散沙无法实现集约化经营、无法体现规模化效应，建制企业是行业高质量发展的根基，以股权和品牌为纽带、以大车队模式为服务载体的道路运输企业或企业联盟是行业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支撑。 （二）社会需求变化对道路运输服务提出了更高要求，传统的服务模式和同质化服务已经无法满足经济社会需要，转变发展思路、创新服务模式、发挥比较优势、深耕专业领域迫在眉睫。 一是客运的“上山下乡进城”是使道路客运适应新形势、坚持车头向下的现实选择，农村客货邮融合发展、城乡交通一体化发展、交旅融合发展，都为道路客运企业转型提供机遇。二是多式联运目前在我国仍是一片蓝海，国家的强力推动、市场的巨大空间，都让具有市场开发和管理优势的道路货运企业在统筹各种运输方式过程中获得先机。三是“一带一路”倡议下的国际便利运输，为国内优秀货运与物流企业提供了新的历史机遇，全方位高水平对外开放，为有意愿、有实力的货运企业参与国际供应链建设、开拓全新业务模式创造了条件。四是定制化服务成为普遍需求，公众社会出行方式的个性化和多元化、经济社会物流服务的精准性和专业性，都需要以大数据和云计算为基础的人工智能网络调度平台，以推动实现“人享其行，货畅其流”。五是个性化需求需要的智能化服务推动服务的专业性、多样性特点越发强烈，多批次、小批量订单的服务能力与大规模生产的兼容运行，将成为未来道路运输服务的主流。 （三）生产关系必须与发展新质生产力相适应，全面深化改革和解决历史遗留问题成为重要的影响因素，在统一规则的前提下重点支持能够实现行业健康稳定可持续发展的模式很必要。 一是改革开放初期确定的“有路大家行车”“国营、集体、个体一起上”的行业管理思路需要优化。目前道路运输行业很多长期存在的顽疾均源于行业经营主体准入无门槛、退出无机制，亟待建立“大而强、小而美”的企业等级管理制度，通过运输能力和运输网络等硬件指标、服务质量和安全水平等软件指标奖优惩劣，推动先进生产力获得更多的生产资源和优势。二是大力推动行业高水平对外开放，支持更多国内优秀道路运输企业开展跨境便利运输业务，落实“一带一路”倡议，在国际规则框架下参与中欧跨境物流业务。三是创新行业治理体系和治理模式，需要更重视和发挥行业协会作为行业治理参与方的作用，在行政许可不断优化的同时以行业自律作为有效管理的延伸和补充，采信行业协会依托行业标准推动的基本制度建设结果及红黑名单建设，将有利于多元主体共治、多种手段运用的良好治理局面。四是完善行业顶层设计，在充分听取行业经营主体和行业协会意见的基础上尽快完成行业顶层行政法规和专业领域行业规章的修订工作，适应今后道路运输自身业态、产业融合变化，建议更加统一开放、公平公正的法律体系，防止不良资本对行业的冲击、地方政策规范的差异及相关行业对道路运输掠夺式剥削。五是大力发展道路运输文化，引导公众对道路运输服务的预期，营造以安全、舒适、便捷、经济、绿色为特征的社会文化氛围，鼓励道路运输企业在新发展格局下树品牌、增品类、提品质，以文化和品牌树立道路运输良好形象。 解放和发展道路运输新质生产力，需要政府主管部门、行业协会组织、道路运输等级企业、社会公众共同努力，推动行业依托科技赋能适应外部形势变化，营造适应道路运输行业高质量发展的生产关系，培育全社会认可的道路运输文化，助力交通成为中国现代化的开路先锋。 （原文刊载于《中道智库》，作者：王丽梅，全国性行业协会商会第七联合党委书记、中道智库管理中心主任、中国道路运输协会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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